苗柠在录音棚里坐下。
他唱歌的时候和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不同,清冽如山泉，能勾得人无法自拔。
美人鱼的歌声自不必多说，苗柠还在控制着人鱼魅惑的歌声，依旧听得旁边的人飘飘欲仙。
他向来都是一遍能录过,工作人员们从来不担心苗柠唱歌会翻车。
“笑话。”苗柠嘀咕着,“看家本领都翻车的话,我就打包回海底了。”
“什么底？”庄季耳朵一动，“回海底？”
“千万不能让贪婪的人类发现你的身份，否则你会被他们送进实验室或者被变态买回家肆意妄为。”海底的婆婆告诉他,“你的歌声，你落下的珍珠还有你美丽漂亮的鳞片,都会让他们产生想要占有你或者因此毁灭你的欲望。”
苗柠绷着脸点头,“我知道的婆婆，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。”
而现在他不小心说了海底。
苗柠脑子转得极快,脱口而出，“是海底啦，我常常幻想自己是美人鱼,毕竟我拥有优美的歌声……”
温予诺轻笑一声,揉了揉苗柠的脑袋,“要不然知道世界上不会有美人鱼这种生物,我还真要怀疑你是人鱼，整日待在浴缸里。”
苗柠傻笑。
他笑了两声后又不乐意的推了推温予诺,“你这张脸凭什么长这么高？”
温予诺：“……不行吗？”
“太过分了！”苗柠咬牙切齿，“怎么能长得比我还高这么多。”
庄季一把揽住苗柠的肩笑眯眯道,“小公主，你好霸道，还不允许别人比你高吗？”
四人中最矮的苗柠：“……我不想和你们聊天了,累了。”
他坐在椅子上，又把脚搭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开始玩手机。
“网瘾少年。”庄季把手机一遮，“到时候要近视了。”
苗柠抬起头来看着庄季，他十八年没玩过手机，怎么还不让他玩手机呢？庄季好过分！
他充满怨念的目光看得庄季心中愧疚，庄季强装镇定，“你看你这如花似玉的脸庞，不如多看看我。”
苗柠：“……你有什么好看的？很帅吗？”
庄季：“……我不帅吗？”
苗柠微微动了动，专注地盯着庄季，从眉毛到嘴巴，直把庄季看得口干舌燥之际，他说，“还行，能入眼。”
庄季：“苗柠我——”
“别生气。”温予诺挡在苗柠面前道，“庄季，你看看柠柠这张脸，他天天对着自己这么漂亮的脸，其他人的颜值怎么能够入他的眼呢？你就不要自取其辱了，好吗？”
庄季大怒，“温予诺，你完蛋了，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。”
苗柠成功拿回自己的的手机，津津有味地刷着视频。
手机真好玩，他十八岁之前错过了太多。
郁礼出来的时候庄季和温予诺已经打过一轮了，苗柠小声告状，“要不然送他们
去参加武术综艺吧，我看也可行。”
庄季：“……”
温予诺微笑，“柠柠，不如我们上恋爱综艺吧。”
苗柠回同款微笑，“丑拒。”
温予诺：“……”
“你们两个，快进去。”郁礼道，“录完回去睡觉，明天早上有录制，徐哥三令五申不准搞砸，搞砸了没有假期。”
等到庄季和温予诺进去了，郁礼才问，“饿了没有？我点外卖。”
“不饿。”苗柠摸了摸肚子，“等他们录完我们去吃烤串吧。”
人类的烧烤好好吃，就是他见不得烤鱼……有一种兔死狐悲的荒凉感。
“好。”郁礼揉了揉苗柠柔顺的发，“明天的录制你保持自己平时的状态就好，不用刻意精神起来。”
苗柠忍不住吐槽，“你好像在说我平时一点都不精神。”
郁礼道，“懒到多走一步路都不愿意的反正不是我。”
苗柠：“……”可恶，无法反驳。
他就是不喜欢动腿嘛，哪怕上岸近两年，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尾巴。
郁礼手动了动，捋起苗柠前面遮着眉眼的刘海在头顶给他扎了个小揪揪。
苗柠吹了吹气，“干嘛。”
“遮住眼睛了，容易近视。”
苗柠：“……”
他一天听见两次近视，不由重视起来，近视后他哭了还能有珍珠吗？
苗柠伸出手，“眼药水，滴一下。”
郁礼哭笑不得，把滴眼液取出来，“抬头，我给你滴。”
苗柠乖乖抬起头来。
冰冰凉凉的滴眼液滴到眼睛里，苗柠下意识眨了两下眼，控制着那滴生理性的眼泪别掉下来，他有些后悔，一旦眼泪离开眼眶就会变成珍珠，他不该现在滴眼液。
苗柠睫毛湿润，看起来像是哭过一样，可怜极了。
郁礼抬起手指给苗柠擦了擦眼底的泪珠，“好了。”
苗柠又眨了两下眼，眼前清明起来。
他握着手机点进了微博。
微博上关于他和封司瑾的照片还在闹腾，虽然封司瑾那边发了官方的澄清消息，苗柠也转发了，但是吃瓜网友们显然不信。
甚至在热搜里磕起了cp来。
苗柠满脸慈悲。
嗯？
封司瑾发博的？他几个小时没看手机，世界怎么变了？封司瑾不是在那个什么时尚界参加活动吗？
封司瑾评论区都是哥哥他超爱的评论。
苗柠默默地退出微博切换到微信。
他和封司瑾的聊天消息停留在早上的，他进场了这一条。
所以封司瑾发微博也没提醒他一句。
苗柠戳了戳封司瑾的头像。
【你拍了拍封司瑾。】
苗柠心虚，他欲盖弥彰地发了条消息。
【小柠檬：看见你发的微博，你结束了？】
【封：嗯，录歌怎么样？】
【小柠檬：挺好的。】
【封：抱歉，那张照片之前没处理好，现在已经没了。】
【小柠檬：没关系，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说。】
封司瑾握着手机，看着苗柠回的消息沉默了片刻想，不在乎不就是因为不在意吗？
他又看了一眼自己保存下来的照片，老实说，那狗仔技术很好，但是照片依旧没能还原苗柠的美貌。
看起来倒像真的在亲吻一样。
封司瑾有那一刻，嫉妒起照片里拥抱苗柠的自己来。
经纪人瞥了一眼照片道，“这小孩就是空降你弟弟团里的那个吧？”
封司瑾嗯了声，锁了手机。
长得真漂亮，去演戏的话一夜爆红的程度。?_[(”
“现在他也火。”
“不错，你看起来很欣赏他。”经纪人试探性问。
封司瑾看了一眼经纪人，淡淡道，“我的确很喜欢他。”
经纪人：“……”他真希望这位祖宗委婉一点，不要总是三天两头的吓他。
“不过不着急，慢慢来。”封司瑾道，“他们明天还有个节目录制。”
经纪人：“……饶了我吧。”
……
吃烤串的档儿，徐哥又发消息在小群里了。
“说了什么？”苗柠懒洋洋地咬了口烤串问。
“让我们宣传Apex的一天，文案都发过来了。”郁礼说。
苗柠不情不愿地打开手机，“早知道当男团成员这么累，打死我也不愿意进团的。”
郁礼无奈地接过苗柠的手机，干脆利落地把微博发了。
手机卡顿了一秒后，苗柠的消息飞快上涨。
这次热评第一不是老婆了。
而是……
“我没看错吧？有生之年，我竟然能在舞台之外的地方看到我宝宝在Apex的一天！！！！”
“终于要接触到真实的老婆了，颤抖的心激动的手。”
“卧槽还是直播形式！我又可以了！”
苗柠：“……”
庄季闷笑，“你的粉丝们，怨念颇深。”
“看见真实的我他们会不喜欢吧。”苗柠咬着签子嘀咕，“懒得连烤串都不想吃了。”
郁礼把签子从苗柠口中取出来，然后丢掉，“小心伤到。”
“没事宝宝。”温予诺拍了拍苗柠的肩，“有我们在呢。”
“叫谁宝宝呢！”苗柠敲温予诺的脑袋，“打你！”
温予诺小声，“多敲两下，我多叫几声。”
苗柠：“……你是变态吗？”
郁礼递了烤串过来，“张嘴。”
苗柠乖乖张开嘴咬住，然后慢吞吞地咀嚼。
“好累，不想吃了。”苗柠靠在后面沙发上，“吃完了叫我。”
他缩在一角睡着了。
“你们说，
我们是不是该带柠柠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啊？”庄季问。
没事。?[(”郁礼把外套脱了给苗柠披上，“快吃吧，吃完带他回去，明天还有工作。”
“徐哥如果知道我们晚上来吃烤串肯定会杀了我们的。”温予诺加快了速度。
“不怕。”庄季说，“徐哥现在心脏强大，他又带了新人，没时间来管我们。”
郁礼偏头看着旁边睡得香甜的苗柠，他说，“吃得差不多了就给司机打电话吧。”
四人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。
郁礼放了水叫苗柠，“柠柠，洗澡了。”
苗柠睁了睁眼，伸出手，“脱衣服。”
郁礼叹了口气，给苗柠把外套脱了。
“里面也要脱。”苗柠声音困倦，“脱完了把我放进浴缸之后别管我了。”
郁礼脱贴身衣物的手顿了顿，他闭了闭眼想，柠柠真是太过信任他了，他根本没有那么强大的自制力。
水温刚好。
郁礼叮嘱，“别泡太久了。”
苗柠含糊地答应了两声，“出去的时候带上门。”
郁礼把手机给苗柠放到手可拿的位置，然后打开门出去。
等到郁礼一走，蓝色的鱼尾迫不及待地钻出来呼吸新鲜空气，苗柠的尾巴轻轻拍了拍水面。
浴缸还是有点小，应该再换更大一点的……苗柠这样想着。
庄季和温予诺各自都去睡觉了。
郁礼给苗柠的房间开了空调，找出了睡衣，又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面这才转身离开。
他坐在客厅里把今天的热搜翻了翻，视线停留在“四秒”这个热搜上。
果然是封司瑾和苗柠的cp，不知道是谁把曾经苗柠参加过的唱歌综艺翻了出来，剪了苗柠和封司瑾的同框。
真正的cp粉没多少，乐子人倒是不少。
“我就说封司瑾他超爱！对其他的学员冷酷无情又毒舌。对苗柠：宝贝你唱得特别好，你的嗓子被天使吻过。”
“笑死，双标得不要太明显了，封司瑾。”
“还有还有综艺里最经典的，其他学员质疑封司瑾不公平，封司瑾眉毛一挑看向旁边昏昏欲睡的苗柠对那个学员说，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唱得比他好？”
“我真的笑死，苗柠如果不中途退出的话，那个综艺他肯定是第一名。”
“纯路人，所以黑子们在黑苗柠什么？因为苗柠长得漂亮唱歌好听，他们替正主感到有危机感？也不看那些稠人配不配和苗柠比。”
“封司瑾今天还公开求爱，我宣布，四秒cp锁死了！”
“姐妹们别搞，到时候我真的要磕上了。”
“磕磕磕，都给我磕，天王x小公主谁不磕我磕！”
郁礼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，他站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，“柠柠，洗好了吗？”
浴室里传来苗柠闷闷的声音，“好了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郁礼又问
没什么。苗柠把鱼尾收回去，然后披上浴巾出来，他揉了揉眼睛，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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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睡觉了。”苗柠伸出手，“累。”
郁礼任劳任怨地把苗柠抱回房间，又给苗柠把睡衣穿上。
苗柠已经睡着了。
郁礼给苗柠盖上被子，声音极轻，“晚安，柠柠。”
“晚安。”苗柠的声音模糊不清，本能地回答，“郁礼。”
郁礼眼底露出一丝笑意，然后拉上房门回到自己房间。
徐哥的消息又发了过来，【明天节目组的会来突袭成员们起床瞬间，房间收拾干净了？】
郁礼回了个是。
【徐哥：是直播，到时候反应注意点。】
【郁礼：他们都睡着了。】
【徐哥：总之注意分寸。】
郁礼又回了个知道。
【徐哥：你也早点休息。】
郁礼关了手机，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了会呆才闭上眼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徐哥就带着节目组的人来了。
节目组的人一进公寓就打开了直播。
Apex的粉丝一下子挤进直播间，弹幕刷满了整个屏幕。
摄像小哥调整了一下镜头，看向徐哥。
徐哥胖胖的脸上露出笑容，“亲爱的粉丝们，今天我们突袭……Apex四位成员的房间，你们最想看哪一位呢？”
满屏幕的名字卡满了屏幕。
徐哥和摄像面面相觑，导播小姐姐看了一眼笑道，“看来大家对每一位成员都非常期待，那我们就先去看看队长郁礼的房间吧？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还在睡觉呢？”
“众所周知，郁礼是队里最稳重也是年龄最大的那个，今年二十三岁，出道已经六年了，是一位唱作俱佳的创作型歌手……”
“到了。”徐哥取出钥匙，“我要开门了。”
徐哥咔嚓一声打开门和里面正准备开门的郁礼面面相觑。
“徐哥。”郁礼打了个招呼，“粉丝朋友们好。”
【不愧是对自己要求最严格的郁哥，竟然已经起床了！】
【起这么早做什么？让我看看腹肌让我看看腹肌！】
【郁哥在出汗，我嘞个豆，他该不会去晨跑了回来吧？】
“你……”
“我刚回来，准备洗澡。”郁礼又擦了一把发，“要看其他成员吗？”
“郁哥，真是毫无惊喜感啊。”导播小姐姐笑道，“我们能进去拍拍你的房间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郁礼退到一边。
摄像小哥推着摄像机进去。
郁礼的房间很整洁，甚至还带着几分冷淡的味道。
【郁哥房间跟他人一样冷冷的，看起来不太好接近啊。】
【等等，那是什么？那个那个，桌子上那个！】
摄像小哥立马把镜头转到桌子上。
【这是苗柠的专辑吧？郁哥怎么买了这么多？】
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苗柠送的，公司送的？毕竟是队友。】
【直觉告诉我，这个房间里还有秘密。】
【不是，不是说他们关系不好吗？苗柠什么活动都不参加，整个任性小公主，郁礼还冲他冷过脸呢，现在什么情况？我看不懂。】
徐哥眼皮一跳。
郁礼淡定解释，“柠柠唱歌好听，我们大家都很喜欢，他的专辑也会多买一些。”
“他的嗓音很独特，听他的音乐入睡可以做好梦。”
【我对一些有了新定义，那么厚厚的一摞。】
【那又是什么？】
【怎么看起来，像是苗柠上次舞台时戴的项链。】
【别开玩笑，舞台项链一般都是合作方借的，怎么可能在郁礼这里。】
郁礼手指推了推项链，然后遮住，“柠柠没找到搭配的项链，所以我给他的。”
徐哥眉毛跳得厉害，他觉得他的心脏又要缓不过来了，他赶紧道，“时间够久了，我们去看下一位，要不然到时候大家都起床了就没有惊喜了。”
导播小姐姐抿了抿唇笑道，“那就下一个吧，看谁呢？那就庄季吧。”
徐哥缓了缓心脏，打开庄季的房门。
屋内空无一人，唯有床单凌乱。
“看起来，我们庄季不在屋子里，不过他的房间看起来……”
“做什么的？”桀骜不驯的男生揉着红色的发从身后进来。
【破案了，庄哥去厕所了。】
【草，庄哥好帅，红发也这么英俊。】
【？？？我怎么好像看见了苗柠的照片。】
【卧槽我也看见了，好漂亮，一大早给我美醒了。】
【不是，庄哥为什么要留苗柠的照片在屋子里，他们不是关系很一般吗？】
“谁说我们关系一般了？”庄季眉一挑，“柠柠可是我们团里的小公主。”
郁礼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庄季。
徐哥心脏又紧急跳起来，他说，“庄季的房间有点乱，到时候收拾一下，我们去看下一个。”
这个团，怎么这么基？导播小姐姐脑子转了转。
“下一间房是……苗柠。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