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肥皂

高朗他们一进院子，张晚颦就高兴得火也不看了，跑过去迎着他们：“高队高队，买到火碱了没？”

高朗捏捏她的脸道“肯定买了啊，不买你还不得把我吃了。”

如果张晚颦还是十八九的样子，高朗可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。

现在她和周婷两个就是四、五岁的样子，穿着裙子，脑袋上绑两个小揪揪，可爱得不行，让人忍不住就想捏一把。

张晚颦也因为身体的幼小了俩三个月，有些习惯了做小孩，只管扒拉着高朗他们带回来的布袋子，要看火碱是啥样子。

赵彦跟高朗一起抬下几坛子豆油和菜籽油，这个时代素油比荤油便宜，做肥皂也不用太好的油。

余闵涵凑过来看看“差不多了，先实验几次，做点样品出来。”

张晚颦急不可耐的马上就要做，说要去腾几个盆盆罐罐出来，余闵涵敲她的头一下“做什么做，天都黑了，万一看不清楚火碱撒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她才悻悻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吃饭，一边吃还一边跟周婷展望着她商业帝国的宏伟蓝图。

…………

吴二妮拿着被子回到家，妹妹已经跟阿娘做好了糙米饭，在院子里剥着榛子等她，听到院门响就大叫一声“姐”，迎了上来。

看到她手上抱着一床被子，高兴的去接过来道“姐你做了被子啊，太好了，这样阿娘盖这个新被子，我就可以盖阿娘的，不用跟你挤一个被窝了!”

吴秀梅这时候也出来了，“这是……”她看到被子疑惑问道，她十分清楚女儿身上没有银钱了，都给家里换了米和盐。

“这是余大夫给的，我这几天在帮她们做被褥和过冬衣服。”吴二妮飞快地解释着，“余大夫叫我明天还过去。”

“哦，这样啊，去吧，帮余大夫做做事应该的。”吴秀梅觉得帮理所当然，自己现在都还在吃着余大夫给的药呢，就是怎么好意思又拿她东西。

她跟二妮子说了，二妮子安抚她道：“阿娘，你放心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
女儿很懂事，就是太懂事了，唉，她不过白嘱咐一句。

隔天吴二妮依旧按照平时的时辰去了村西头的院子，她还是进院子就喊了一声“余大夫，我来了！”

院子里，桌椅板凳什么的都已经完工了，已经没有村民在干活。高朗和赵彦正在整理学堂里的东西，把教室布置好。

他们一个教室放了三十套桌椅板凳，另外一个放了二十套，这是男孩子和女孩子分开教的意思了，入乡还是随点俗好。

估计男孩子比女孩子多，所以就这样分着，看看实际到了多少人再调整。

赵彦还找了木板让他们做了个牌匾，写上：‘半坡村学堂’几个大字，再刻好，拿树漆刷了几遍，放一边晾干。

看到她进来，高朗跟她打了个招呼，吴二妮好奇的看着，嘴里回应着，赵彦已经摆好东西出来洗手，也跟她招呼着“二妮，过两天学堂开课你也要来识字吧？”

“要！”余闵涵端了个盆子出来舀水，她正带着张晚颦做肥皂“二妮子，跟着我做事，要认字，要会很多东西，来，跟我来。”她示意吴二妮。

吴二妮跟着余闵涵进了堂屋，张晚颦拉着周婷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，余闵涵让她给吴二妮倒了杯水，她们现在拿了些竹筒做了杯子，打磨好，放开水里煮过几遍，也可以给学堂里的学生用。

余闵涵开口问道：“二妮，我还没问过你的意见，我身边缺个人跟着我帮忙打下手，我看你胆子也够大，手脚利索，我现在一个月给你五百文钱做月钱，如果以后你学到东西了，能做的事情更多了，我再给你多往上涨，你愿不愿意？”

吴二妮懵了，她没理解余闵涵的意思，连忙站起来道：“不是，余大夫，我帮你做事就是自愿的，我不要钱。”

“帮我做事，可是要做很久的，你听我说。”

余闵涵把手往下压压，示意吴二妮坐下“我是这样想的，你一个人也不要到山里去了，我教着你帮我做做事，然后你母亲是不是针线活不错？”吴二妮点点头。

“到时候我这里可能一直都有些针线活要做，你回去问问你娘，看她愿不愿意做，也就是缝点东西，缝好一个我给一文到几文钱不等，别说不要钱，你们付出了劳动，拿报酬是天经地义的。”

余闵涵想了想，看看自己有什么地方漏的。

“还有，过两天村里学堂开课了，叫上你妹妹一起来识字。

我每天上课的时候你就跟妹妹一起跟着识字，我上完课，你妹妹就随便去哪里都行，你就跟着我学能够帮我忙，这样我治病的时候可以给我打打下手。”

一直在旁边的张晚颦弱弱的举手：“余医生我也想学……”

“你也想学，你还是多吃点饭先长大吧。”余闵涵揪揪她的脸，“过两年我再教你们。”

转过脸再继续对吴二妮说：“你不用急着回复我，你回去想好了跟家里人商量了再说，因为跟我做事，可能会很脏，很……恐怖，还可能会被病人打骂侮辱，甚至因为你的女儿身都可能是他们攻击和不接受的地方，你得想好。”

吴二妮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：“余大夫，我家里我能做主，脏累我都不怕，其他的，你都不怕，我也要跟你一样不怕，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就行。”

“好吧，那就……好好学吧。”余闵涵拍拍手，“来，我们现在先做肥皂。”

分配好烧火的，余闵涵兑火碱的，熬油的，几个人忙碌起来。

余闵涵记得肥皂是配方：三油一水零点八的火碱，把油和火碱一边用小火加热一边不停的搅拌，让它们充分的皂化反应。

做肥皂最重要的就是要小火慢熬，火大了就怕碱液溅到人身上甚至眼睛里，会造成不同程度的烧伤，可不敢大意！所以不放心这几个小家伙，她自己来。

余闵涵拿着棍子在一个陶锅里搅着，一边在旁边念念有词：“没有水玻璃，没有酒精，啊哟，没有香精，只能凑合着做了。”

张晚颦在旁边出主意：“我们找点带香味的植物叶子啊，木头啊，弄些香味进去行不行？二妮，山里有什么树是香的吗？”

对着吴二妮，她又想起自己实际已经十九岁了，又不肯叫姐了。

吴二妮认真的想想道：“竹子？香樟？松木？柏树也有点味，挺好闻。”

余闵涵说道：“先做一次，成功了，我们再找找些带香味的……木头容易弄吧，弄点木头香混进去试试。”

高朗和赵彦忙完了手上的事情，过来看她们做，顺手接过了搅拌的活，吴黑牛和小六子给家里挑完水，也过来凑热闹。

听到余闵涵要找带香味的东西，一向跟影子一样的小六子说，他家里有一包干桂花，很香，能不能用？

必须能啊！张晚颦叫小六子马上回家拿过来，准备再做的肥皂里就加桂花！

余闵涵看到吴黑牛他们过来，又把他俩抓过来负责做粉笔。

把另外一个灶也生上火，再弄一个陶锅，把买来的生石膏加热。

告诉他们怎么弄以后，她拿出事先村民帮做好的粉笔模和肥皂模具，放边上预备好，就在旁边左看看，右看看地做技术指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