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开年

“这样可以吗？”

江晚用自己的粉底液把贺则也脸上还没有好全面的痕迹掩盖之后，看着镜子里对他问道。

“可以，只要在镜头前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就好了。”

“今天的开业会，你不要站太久，段医生说你背上和前胸的瘀血一定一定要注意。”

“好，我知道的，段医生会一起去的，阿威也会在，放心。”

江晚送他到了车旁，神色还是很担忧。

“乖乖在家里等我，”贺则也和往常一样在她的脸颊旁落下一枚轻吻。

贺氏的开年开业，所有的员工都早已在这里等着了，每年的传统就是发红包，还有许多的记者也在这里等着了。

贺则也刚刚出现，一大批的记者就蜂拥而至。

“贺爷，之前有小道消息说您受了伤，请问是什么情况？”

“我要是受了伤，你还能看见我吗？”

“贺爷，请问瑞士医疗团之前和贺家的交流，是关于什么的呢？”

“这个事关市里的项目决策，不能过多暴露。”

贺则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就走进了电梯里，却被人叫住。

“等等。”

他回头，居然是贺正英住着拐杖跟着过来了。

记者们一顿猛拍，贺家父子的同框，这都多少年没有了，那些记者们也是一个个不怕事大，凑过来问：“贺爷，是您和老爷子的关系破冰了吗？”

贺则也微微皱了皱眉，反倒是贺正英却一反常态地给媒体留下一个念想。

“都是父子，什么破冰不破冰的，贺氏集团是贺家的，只要公司好，怎么都可以，”一边说一边走进电梯里，甚至拍了拍贺则也的肩膀，两个人一起进入到专属的电梯。

等电梯门一关上，贺正英立马和他拉开了距离，刚才的和蔼果然只是假象。

“你哥哥，是你干的？”

“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？”

“不管他做了什么，亲兄弟，你就不应该这么下狠手，张家村的人是打了江晚，那也不是你哥哥指使的，你拿他开什么刀？”

贺正英明显今天是来兴师问罪，贺则也一听到这儿，直接反问一句：“那他和张家村的事情，你一直都知道？”

他不说话，便已经是答案。

“叮，”电梯到了，贺则也率先一步走了出来，贺正英的腿有些不方便，拄着拐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，一进到办公室，连小钰都有些吃惊。

“贺爷，董......董事长。”

“一会开会，你还要在这里呆着？”

贺则也轻眉上挑，看向贺正英。

“贺氏我也要股份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呆着？”

“看来你是忘记之前跟我签的条约了，没有我的允许，贺氏的大楼，不能进。”

贺正英直接气到又拿拐杖钝了钝地，想说什么却不能开口。

最后还是服了软。

“你哥哥，你能不能高抬贵手给放了？”

贺则也手里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，右手渐渐握成了拳，前额的刘海遮挡下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又自嘲地笑了一下。

“是不是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不成器的贺则路？”

贺正英回避着他的眼神，看向一侧，两父子每一次的碰面都是不欢而散，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“我如果没有为你打算，当初就不会排除万难带你回贺家。”

贺则也听完瞬间大笑了起来，他的前胸和后背的伤口因为他的笑声又加剧了疼痛，而这些疼痛也在提醒他，贺则路对他下手从来没有轻过。

这一切，也都在贺正英的纵容之内。

“当初要不是我对你还有用，你会带我回贺家吗？”

贺正英微张的嘴没有说出话来，贺则也也从那一瞬间的失望中清醒了过来，对于西苑的任何人，他都不应该抱有希望。

他站直了身子，身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他的后背，他置身光亮中，正面却因为逆光看不清表情和神态。

“这么说，你是不打算放过则路？”

“你们什么时候放过了我？”

两个人僵持不下，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。

“贺爷，时间差不多了。”

“阿威，送老爷子回去。”

贺则也冷漠地吐出一句公式化的字，逐客令这么明显，贺正英想再说些什么也没有机会，贺则也从他身边走过，一阵风从耳边吹过。

使得贺正英不得不抬头看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头的儿子。

到了门口贺则也突然转身，有一丝挑衅地缓缓开口问贺正英：“你这么想救他？”

“说吧，你的条件。”

贺则也突然放慢了步子，走到他的面前，一阵压迫感使得贺正英拄着拐往后退了两步。

“拿你手里的筹码，来换。”

贺则也微微低下头，双手背在身后，他还不忘冷笑一声以示嘲讽。

“老爷子，我送您回去。”

阿威一句话让贺正英忽地无地自容，堂堂贺氏的创始人，最后连踏入贺氏的大门都需要别人的同意，贺正英今天吃的闭门羹让他差点血压都升高了。

“全都准备好了。”

小钰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，贺氏大楼后方的附楼，一个巨大的会议室，能容纳下将近4000人，今天开年第一天，中层以上的领导都西装革履再次等着了。

贺则也看了看小钰递过来的演讲稿，扫了一眼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啊？”

小钰吃惊之余，手里的演讲稿就被贺则也塞了回来，他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讲台，调整了一下麦，看着地下乌泱泱的一片人。

“首先，祝大家新年快乐，各位的开年红包现在送到了各自的办公桌上。”

贺氏开年的第一天，向来是有电视直播的，作为海市数一数二的企业，贺氏的业绩几乎可能影响整个海市的GDP。

贺则也笔挺着身子，苍劲有力的声音仿佛能穿透电视机，江晚在家里看着，好像自己就在现场陪着他一样。

讲话的时间很短，不过十几分钟，对比其他企业开年的长篇大论，他显然只挑重点，做业绩，涨工资。

看着他安然无恙，表情没有异样地在雷鸣般的掌声里下了台，江晚心里的大石头才最终落了地。

正好这时候，手机响了，是他。

“看到了吗？”

“看着呢，全程看着的。”

“段医生在，今天会回来的早一点，第一天一般都是各部门自己布置来年的任务。”

“好啊，那我等你回来，晚上我要厨房做点你爱吃的。”

挂掉了电话，江晚在客厅坐着，歪着头换了个频道，正好看到了早间新闻，说到了张家村被查的那件事。

她知道，这是贺则也安排的。

“嗡嗡嗡......”

她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，她拿起来看了一眼，是贺亦如，本来想接起来，一想到这样可能会露馅，就叫了陈姨过来。

她把手机给了陈姨，陈姨立刻点头会意，接了起来。

“你好。”

“陈姨，我嫂子在吗？”

“在的，您等一等，我去给太太。”

陈姨特地在客厅走了一圈，让贺亦如听到了脚步声，才故意说了话。

“太太，您的电话。”

“谁啊？”

“如如。”

“好，陈姨麻烦您给我一下。”

两个人做戏做全套，陈姨还故意说着：“免提给您关了，放您手里了。”

江晚捂着嘴笑了一下，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，然后定了几秒，接起来了。

“如如。”

“嫂子，我哥在吗？”

“今天是贺氏开年的第一天，你忘了？”

如如带着一丝的哭腔，声音有些沙哑地朝着江晚开口：“嫂子，你能不能......能不能替我大哥求个情？”